一桩病态母爱下的命案,一曲《母亲》的悲歌,揭开底层人的悲凉

“上帝并非无所不能,所以他创造了母亲 。”
母亲的伟大 , 一直是我们所讴歌的 。为了孩子,母亲似乎可以做出任何牺牲,但这种爱 , 可以无私到包容孩子的一切 , 也可以自私到摧毁别人的一切 。
韩国大师级导演奉俊昊,在10多年前,就导演了这样一部电影《母亲》 。
弱智儿子道俊卷入一桩凶杀案,母亲惠子为了翻案,孤身一人深入调查,为了保住儿子,不惜手染鲜血 。
我们以为 , 这对母子是被现实和命运愚弄的弱者,孰不知弱者之下,还有更加可悲的弱者 。
这部电影将畸形的母爱置于各种小人物的命运悲剧里,不仅仅是母亲的悲歌,也是底层人的悲歌 。
1
故事开始 , 母亲在屋子里切草药 , 虽然忙着,但她的注意力一直在街对面儿子的身上 。弱智的儿子道俊正在街边和一条狗玩耍,突然被一辆奔驰撞倒 。
几乎同一时间,母亲也因为心不在焉切伤了手指,但她没有丝毫感觉 , 飞一般地跑到儿子身边 。好在,儿子并无大碍,他挣脱了母亲的手,和哥们儿一起去追肇事者 。
留在原地的母亲,看着自己手上的血,以为是儿子受伤了,担心不已 。邻居抓住她的手,告诉她 , 血是从她手指上流出来的,她才想起去包扎伤口 。
从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,母亲对儿子爱到失去自我 。而儿子看着身上沾的血,却以为是自己的,这一点也预示着儿子后面卷入命案,手染鲜血,其根源在于母亲那不正常的爱 。
接下来,儿子和哥们儿在一个高尔夫球?。?找到了肇事者的车 。哥们儿飞脚一踹,就踹掉了一个倒车镜 。儿子也模仿着哥们儿帅气的姿势,去踹另一个的镜子 。但他却倒霉地摔在了地上 。
这一幕不仅令人捧腹 。但笑过之后,就会发现,这是一个黑色幽默般的隐喻:弱者渴望以更好的姿态活着,但现实却不经意间将你绊倒在地 , 再笑着看你的狼狈模样 。
更要命的是 , 儿子和肇事者打了一架,进了警察局 。警察调解说父母的爱成了束缚,肇事逃逸和打架伤人,双方算扯平了 。肇事者答应和解,但提出要儿子一方赔偿倒车镜的钱 。奔驰车的倒车镜自然很贵,哥们儿撒谎说是儿子踢坏的 。
儿子是弱智,记忆力不好,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。
母亲把他接回家以后,他吃了很多饭 。他每次从警察局回来,胃口都很好 。在他看来,进警察局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,这可以证明他有力量和别人抗衡,他很开心 。他还在酒吧里,对人说:“我刚从警局出来,对我尊重点 。”
没有人尊重过他 , 从小他从别人那里得到最多就是嘲笑和轻视 。如果没有办法通过经济实力和聪明才智获得别人的尊重,那么让人畏惧也是好的 。
母亲也告诉他,如果别人叫他“弱智”,要狠狠报复 , 踢坏对方的屁股,把伤害双倍奉还 。
母亲错误地引导,本意只是为了保护智障的儿子 , 却不曾想让儿子成了杀人犯 。
2
儿子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,希望可以像哥们儿一样追求女孩子,而不是只能跟母亲睡觉 , 让哥们儿看不起 。
醉酒的那晚,他遇见一个漂亮的女学生,尾随着这个女学生到了一个房子的旁边 。女生朝他扔了一块石头,还骂他“弱智” 。
“弱智”这两个字,轻易就点燃了他的愤怒,他像母亲教他的那样以牙还牙,把石头朝女生扔过去 。他本来是想小施惩戒 , 不幸的是他恰巧砸中了女生的头部 。
那一刻,他惊慌地掏出手机,第一反应是打给母亲寻求帮助,但他打开又合上 , 反反复复好几次 。他如此纠结,是因为他在努力摆脱对母亲的依赖,他想证明自己是可以独自应对难题的 。
然而 , 镜头一转,他回到家以后,还是习惯性地抱着母亲入睡 。
第二天,警察发现了女生的尸体被挂在房顶上 。而尸体旁边放着写有儿子名字的高尔夫球 。儿子就这样变成了嫌疑犯 。
警察玩忽职守,只想草草结案,诱导弱智的儿子认罪 。在另一个稍微有点良心的警察,试着让儿子回想当时的情景 , 他说,儿子并不像会杀人的 。
但儿子却说:“我也可以变坏的 。”他的意思是,他可以变得让人畏惧 。
这是一直活在轻视和欺侮中的儿子 , 所做出的自我保护 。现实让他认识到 , 老实本分的人最容易受欺负 。

一桩病态母爱下的命案,一曲《母亲》的悲歌,揭开底层人的悲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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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桩病态母爱下的命案,一曲《母亲》的悲歌,揭开底层人的悲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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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为的、值得骄傲的“变坏”,却把自己变成了杀人犯 。
3
母亲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,在她的眼里,儿子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善良孩子 。
母亲花了很多钱去请律师,但律师只想草草了事 , 提出让儿子认罪,然后再拿出精神病鉴定,不仅可以免除死刑 , 还不必坐牢,只需要在精神病院呆4年 。
绝望的母亲只好亲自去调查案件,她每次去看儿子,都让儿子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。
但儿子不想起那晚的事,却想起他5岁的时候,母亲把农药装在饮料瓶里 , 要毒死他 。
母亲听了,惊声尖叫,情绪失控 。她解释道,那个时候,她很绝望,她是打算和儿子一起死的,他们只有彼此 。
但儿子并不理解母亲,他愤怒地表示再也不愿意见她 。
母亲这么多年那么溺爱儿子,也是对儿子的补偿吧!她对熟人说,当年如果用药性更强的百草枯就好了 , 他们母子就不用这么受苦了 。
但没被毒死的母子俩,是彼此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。这份沉重的爱,将母子俩捆绑在一起,谁也离不开谁 。
所以,母亲后来查到了事情的真相,儿子确实杀了人,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打死了目击者 。
如果说儿子是无意杀人,那么母亲就是蓄意杀人 。就像电影开头那样,儿子手上的血,其实是糊涂之中染上的 , 而母亲手上的血却是畸形的母爱导致的罪恶 。
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,母亲一把火烧掉了目击者的房子,然后麻木地走进一片荒野中,跳着荒诞的舞步,释放着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。
她已经从一个无辜的母亲变成了杀人犯 。
4
没想到警察却带来了好消息 。儿子很快要被释放了 , 杀害女生的另有其人,是一个从福利院跑出来的弱智男孩 。
这个男孩没有母亲,没有亲人,是最好的代罪羔羊 。母亲刻意去看了这个男孩,那一刻她忍不住失声痛哭,很是心疼?是愧疚?还是绝望?这种心情,难以言说 。
从前,她和儿子被人欺负 , 而如今她装作无辜的样子去欺负比他更弱的人 。
电影仿佛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很矛盾的现实,弱智的儿子一心想要摆脱他习惯依赖的母亲,他卷入血案的不幸是母亲间接导致的,但他走出监狱的幸运,却正是因为他有母亲 。
代罪的男孩没有母亲,死去的女生也没有母亲,没有人为他们寻找真相 。
还有那个目击者,只是个年迈的拾荒老人,无依无靠,生活在破旧的屋子里,即使被害,也只会被当作意外 。
如果说母亲和弱智儿子是被命运愚弄的弱者 。那这些无辜之人,就是弱者之下的弱者 。
他们不被重视,被人草率而粗暴地对待,同时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比他们更弱的人 。这或许是弱势群体最大的悲哀 。
5
电影的最后 , 儿子回到了家,他在饭桌上跟母亲谈起,为什么杀人犯会把尸体挂在屋顶上?他猜想,应该是想让人看见女孩在流血,需要送医院 。
这是弱智儿子天真的思维,他费力把尸体拖上房顶的那一刻 , 或许真是这样想的 。但他向母亲再次提起的时候,却让人感觉他似乎记起了一切 , 又似乎遗忘了一切 。
送母亲出外散心时,他拿出一个针灸盒,那是母亲丢失的,而他在被烧毁的拾荒老人的房子废墟里找到了 。他仿佛知道了母亲的罪行父母的爱成了束缚,故意说:“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那里?”但他的一双眼睛又是那么天真无辜 。
而母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 , 转身仓皇而逃 。在大巴车上,她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不安 , 拿出针,对着自己腿上的一个穴位扎了下去,这样做可以让人遗忘可怕的事情 。随后,母亲便和车上的一群大妈一起跳起舞来,释放着内心的压抑 。
透过昏黄的日光,透过厚厚的车玻璃,车上的人渐渐模糊成一团 。而这一幕大概是对弱势群体的隐喻 。面对痛苦 , 要么选择在清醒中煎熬,要么在遗忘中麻木而无力地活着 。
难道他们的救赎就只有逃避吗?真正的救赎 , 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建造新的、有意义的东西上,而非与过去抗衡 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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