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,父母把三岁的我送给了姑妈家

姑妈 , 出嫁那天 , 就成了爷爷奶奶泼出去的水

或是生命的前定 , 她的血脉之树未发出新枝

在童年般的梦里 , 我走进她的怀抱

于是 , 父母在我三岁那年 , 让姑妈成了我的母亲

绾结的生命大树上 , 我成为一道风景

当记忆触摸到母爱的阳光 , 我也闻到了

她苦难的气息 。 疾病像空气一般 , 蚕食着她的

骨肉 , 风烛残年的生活 , 过早地追随她的青春


那年,父母把三岁的我送给了姑妈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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姑妈的痛苦 , 深深扎根在我的眼里

犹记 , 她曾得过一场大病 , 我伏在床边摸她的手

她呻吟着抚我的头 。 她说:娘死了 , 你

咋活下去?我咧嘴一笑跑了 , 竟带跑了她的

那场大病 。 那时我小 , 还不知什么是死

我随她 , 在家后的荒野里收拾庄稼

她的哮喘比秋风还凶 , 迈一步 , 苦似登山

咳一声 , 大地疼痛 。 我想衔来一缕阳光 , 沿着

她的气管钻下去 , 把丝丝拉拉的痰液清完

还她一个阳春三月般的精神 。

那天 , 七岁的我 , 背起比我还重的庄稼 , 想代她做一次主人

骨瘦如柴的姑妈 , 突然间 , 迎风而立 , 对天长泣


那年,父母把三岁的我送给了姑妈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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